穆非权侧着脸,目光一直锁在她白玉般的脸上,看着她开合的唇瓣,仿佛汇报着什么日常生活一样。
尹若因为她的陈述般的语气和呆滞的神情,眼神微变,却笑容不变,“原来你和阿权过得这么潇洒呢……”
文染情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,忽然低下头,又惊恐地看向身旁一直沉默的穆非权,嗓音悲恸,“可是,我好像失去了一个孩子……”
穆非权刚才的反应,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。
可是她想不通,为什么要拿掉孩子,什么时候拿掉的,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她一下,为什么瞒着她这一切?
她太多疑问了,可是,没必要问。
因为现实是——她失去了一个孩子,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。
尹若听到她话的那瞬间,就蓦地看向穆非权。
她指的是什么?她流过孩子吗?什么时候的事?
穆非权绝对没有想到,这一天来得那么快。
他颤着手,将仍然沉浸在惶然和悲恸之中的文染情抱紧。
“染染,对不起。”
这个时候,他能说什么?
文染情眼眸微动,头脑一片空白。
穆非权眼里的痛苦,好像一根刺,让她从恍惚中出来,她知道,穆非权是为了她,她的身子也许不再适合孕育一个生命……
她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。
但是依旧有一双无形的手,将她狠狠往一个漩涡里拽去。
那里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。
她将头靠在穆非权肩上,不哭不闹,也不再提孩子的事。
诡异地平静。
“染染。”穆非权的低唤。
“我们回家。”文染情手掌轻拍他腰背,轻声似在安抚,“阿权,别难过……”
穆非权听罢,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剜了一下。
她不怪他,只是在伤心,很伤心。
她这样子,会让他更加担心。
尹若不知道这短短时间内,还有孩子这一出,这对文染情来说,是个巨大的打击。
穆非权一直不让他把她当成病人来看,他也尽力了,但是不加心理干预的话,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。
如今的文染情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里,一个是正常的,另一个却极其消极晦暗,情绪的波动,会让她跌宕其间。
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。
这是所有抑郁症病人的无奈和悲哀。
“有事可以给我电话。”尹若低声跟穆非权嘱咐。
穆非权许久才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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