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娘教的,怎么着了?”一道颇具威严的女声插进来,莲帝莲步款款身姿摇曳,“怎么着,我指点我徒弟两句,还要经过你的同意?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君狂后背直冒凉气,不停地腹诽着。‘哎呦喂,我的师姑,本来我们家有一个小姑奶奶就难伺候了,加上您老大小俩姑奶奶,这是要把人往死整呢?不要带坏我家小小行不行啊?’
莲帝路过君狂身边,轻蔑一笑,睨了他一眼:“怎么?不服?”
“不敢、不敢!”
“这也不敢那也不敢,我说你这人皇是够窝囊的啊。”莲帝信步走到软榻便,随意坐下,“怎么着,听你那意思,好像对我家宝贝徒弟的计划颇有微词?”
君狂忍不住皱了皱鼻子:“我哪敢呢……”
“就说你这人皇窝囊。”
‘也不知道我那些窝囊气是谁给的……’君狂在心里比了个中指,表面上还是一副狗腿样:“您就不能在我妹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么?”开玩笑,得罪莲帝八成得跟楚某人上擂台。
他是打死不要个楚某人上擂台的,天生的幻师拼了命也就打个两败俱伤,还得是对方压制修为的情况下;不说楚城主,就是莲帝本人全力施为也够他喝一壶的。
“行吧,算是给我家宝贝徒弟一个面子。”莲帝笑了。她并不是纯粹看君狂不顺眼,而是君狂做的事情她看不过去。
当年她凭借一个系统,套路了楚城主,结束了漫长的单身生活,说到底还是她敢作敢为,不计较手段;君狂对秦筱的感情,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看清楚,而秦筱对君狂也有那么点回应的意思,但女孩不能太主动她是明白的,因此才会迁怒到畏首畏尾的君狂身上。
她说君狂窝囊,倒也不是没道理。
做事方面君狂倒是没窝囊过,不过做人……
呵呵。
莲帝微微一笑,结束了之前的话题,转而问:“听你那意思,是觉得我徒弟受不够狠,还是下手太黑?”
“我只是纯粹觉得,这作风有那么点楚城主的影子,没别的意思。”楚千拱手一礼,“我并不反对这种做法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莲帝笑眯眯地打量着君狂,“我老早以前就看你不怎么顺眼,今天真是该了债了,瞧着你忒顺眼了。”说完,莲帝便站了起来,临走不忘叮嘱秦筱一句,“凡是量力而行,不可过分,留着雁,以后慢慢拔毛。”
“师父你最好了!”秦筱笑眯眯地对莲帝挥手。
“我以为她不经常出现,你们师徒关系只是一般般的好呢……”君狂睨了秦筱一眼。
莲帝说是住在宫里,但秦筱又不能修炼,名义上住在泱京的莲帝其实一直都在楚歌城城主府内,大半年来每月初一十五能见着人就不错了。只是没想到,一大一小两个女人,虽然是师徒但相处起来活像一对好闺蜜,实在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找到共同话题,以至于关系变得这么好的。
这都是小事。有莲帝和楚城主帮忙出谋划策,虽然赚取钱财只是次要,拿捏把柄控制文武官员才是要领,但毕竟也对国家有利,君狂明白虽然手段听起来不堪,但和开设勾栏院、酒肆、坊市等男性出入的场所收集消息却是异曲同工,根本无可厚非。
正想着,秦筱开口了:“难道我不够可爱,讨不到长辈喜欢吗?”她撒娇一般摇晃着君狂的手臂。
这时候,君狂才意识到,就算莲帝到场秦筱也没有放开自己的胳膊,而她却因为紧张,没有意识到就连自己对莲帝行礼的时候,秦筱的手也没有松开。
‘难怪这位大姑奶奶对我看不顺眼……’君狂秒秒钟能找到症结所在。
“哪儿能呢,你天生聪慧,十个人见了,得有八个喜欢,一个特别喜欢,最后一个快要爱死你了。”君狂抬手刮了刮秦筱的鼻尖,“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,那么十五岁生日,我再送你份大礼吧。”君狂笑说,“不过,你身边还有些事,得先解决了。”
“明白。首当其冲的,就是让籽儿换一个身份。”秦筱一脸骄傲地看着君狂,明显就是在求赞。
君狂用眼神示意秦筱继续。
对于之后的规划,秦筱的想法非常简单。
以把柄要挟,只不过是将文臣们笼络到身边的第一种手段。把柄能够控制别人,却也会让人不自觉地提防,如果官员之间存在隔阂,想必朝堂上乱套也是迟早的,这样好不容易进入其中的秦筱,又要将之前要挟来的人才拱手还给董仁笙,那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可她是公主,人美声甜形象好气质佳都不是吹的,想做驸马的人也是有的,而且都是一些新晋的官员,这些人还没来得及腐败,甚至还抱有一丝为国效力的雄心,秦筱一天不结婚,她就很容易成为这些男人的憧憬,要收买这些新人很简单。
同样,公主身边可以有一个心腹、两个心腹,但却可以有更多亲信,将玄宗选送来的一些武修女弟子,装作是身边亲信侍女嫁过去当小妾,并且送上足够丰厚的嫁妆,顺便再帮他们把那些女人“收拾”掉,让把柄变得无效,这么大的人情已经足够,跟董仁笙的闭门谢客比起来,明显诚意得多。
然,秦筱身边两个绝对的心腹侍女,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嫁出去的,籽儿将会是一个很有利的棋子,而董潇潇却是个有用的人才。如今董潇潇已经封了女官,而籽儿必须在脱离原来的身份之后,再换另一个身份。
“关于籽儿的身份,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?”君狂问。
装着籽儿弟弟骸骨的坛子,早就送来了,籽儿抱着坛子一言不发半个多月,秦筱也没让人去催。她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,脸上有一块火灼的伤疤,看起来颇为严重,头发也有些白了,好歹不是很严重。
她拒绝了君狂要用丹药助她恢复的好意,告诉他们,其实脸是自己毁掉的,为的是重新做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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