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海的电话才放下,陆羽给薛老打去了拜年的电话。老人显得很高兴,嘱咐陆羽要定期往京城跑上一跑。陆羽心中清楚,老人所为何事。陆羽也没推辞,表示,自己会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去一次。对此,老人显得很高兴。
到了薛炳坤这样的年纪,能多活一些时日,那比什么都来的重要。最主要的是,薛家至今为止,还没有一个能顶替自己位置的人出现。自己若是突然离去的话,短时间内,倒无所谓。可一代人过后,就会逐渐走向没落了。
与老人通话结束后,魏城的电话打了进来。拍着脑门的陆羽,暗骂自己不懂事,在藏区结下深厚友谊的魏城,对此倒并不在意。二人整整聊了半个多小时,才互道珍重的放下了电话。只是,在临挂电话时,陆羽突然听到、听筒内传来了一句别人对魏城的喊话声:“魏连长,请交代清楚你的问题········”
那语气中,充满了询问、呵斥、与强硬。这让陆羽不禁皱起了眉头,对远在藏区边境的魏城,泛起了诸多的担忧。
与家人吃饭时,这种担忧始终久久不能散去。吃到一半时,陆羽实在放心不了。示意家人们继续,他自己则掏出手机,琢磨了片刻后,打给了薛海。
开始电话始终处于占线中,想来也对,以薛海的身份,这大年初一的,自然是少不了忙碌的。但没让陆羽等太久,薛海的电话就又打了回来。
接通后,薛海笑着问道:“怎么了老弟啊,今天哥哥我也忙,有事直接说。”
之前人家相邀,自己推辞了。如今有事相求,陆羽显然有些抹不开面子。可心中惦念着魏城的事,硬着头皮,陆羽讪笑着开口道:“二哥啊·······我······还真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········”
见陆羽吞吞吐吐的,薛海不满道:“我说你小子有话就直接说,别磨磨唧唧的!”
陆羽咧嘴一笑,赶紧将自己担忧魏城的事给说了。以薛海的身份,一个边防的小连长,平日里根本就入不得他的法眼。但有了陆羽这层关系,那自然就不一样了。在听完陆羽的讲述后,薛海直接对陆羽道:“行,这件事你别管了。我待会找人问一问是什么情况,只要他不叛国,哪怕是突突了印方边防哨,都没事,放心吧!”
有了薛海的保证,可陆羽并没有真的放下心。他这人对待朋友就是这样,一刻没收到对方无恙的电话,心里就不舒服。有心直接在打回去给魏城吧,又怕对方此时不方便。一时之间,自己在书房里,走起了溜溜。
“哥,你怎么啦?······”吃饱喝足的陆鹏,看到陆羽在房间里来来回踱步,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。好奇之下,进门后开口问道。
陆羽此时没有心思与陆鹏讲话,挥手摆了摆。陆鹏见状,无奈的一抖肩膀,退出了书房,自己玩游戏去了。
也就在陆鹏前脚才出书房的门,陆羽的电话响了起来。他以为又会是谁打来的拜年电话,抬起手瞄了一眼,赫然发现就是魏城打来的。当即,赶紧滑动屏幕,放在耳边急忙追问道:“魏大哥,你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有没有危险啊?”
听筒内的魏城,听到陆羽这急切的追问声后,没有立刻讲话。迟疑了很久,魏城才疑惑的对陆羽问道:“老弟啊,你·······是不是有军区的关系啊?”
这话一说完,陆羽猜到八成就是薛海打过了招呼。当即开口道:“啊,我听出你那好像有什么不对,不放心之下,就找人帮了个忙。魏大哥,你那到底怎么了?”
得到了确认,魏城长长的出了口气,然后语气十分感激的开口道:“老弟啊,老哥我谢谢你了,这次,若不是有你的关系,可能哥哥就得·····上军事法庭了。”
“啊?·····这么严重,到底怎么回事啊?”陆羽一听,顿时就是一怔,将书房的门给关上后,等待着魏城的回答。
魏城那边传来了火机的声音,显然是在点烟。长长的吐出了口气后,魏城苦笑一声,声音低沉而压抑的开口道:“本来,这些事不应该告诉你。但,既然你有军区的关系,那、这些事也就无所谓了。上个星期······彪子和王龙走了,原因·······我想你应该猜得到。我没搂住火,下了死手,带着全连的兄弟,给他们报仇,打死了二十个印方边防。这件事,被上面知道了。若是双方在对战时,打死打伤都没事,可·····我是事后带人报复的。所以,违规了。被对方抓住了尾巴,揪着不放。说实话,我气不过啊!都是大好的年华,就这么白白的没了。上面需要给印方一个交代,需要我去军事法庭,将事情阐述清楚。就是刚刚,咱俩打完电话时,上面的人就要将我带走。可还没进市区呢,他们又莫名其妙的把我给送了回来。我通过自己的关系,听说是一个将军下的命令,琢磨了一圈,都没想出谁会有这么大的能量,没想到,竟然是老弟你啊!谢谢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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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彪子与王龙牺牲了,陆羽攥紧了拳头。经历过那场战斗的他,自然能够想象得到,两个人是如何没得。一股怒火充斥在了心里,等魏城说话后,陆羽语气阴沉的开口问道:“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?不去追究对方的责任,就咬着你不放?拿自己人做文章?”
魏城轻笑了一声,重重的吐出了一口烟,无奈的开口道:“要为国际大局考虑,死个把人而已,当时又没像上次一样,直接抓住对方。可不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!那么多人的牺牲,都是如此。上面也无奈、也愤怒,可是······没办法啊!”
说到这,魏城叹了口气,继续道:“可惜啦!彪子的家里,很困难。如今,彪子回不去了,让那一家人,该怎么过啊!”
陆羽沉默了,是愤怒的沉默了。有那么一刻,他想做点什么,可最终发现,自己什么都做不了。他可以拜托薛海过问一下魏城的安危。但他明白,关乎国家的大事上,薛海未必会有什么办法。毕竟,除了薛家外,还有另外的三股势力,在相互制衡着。他相信,即便是薛炳坤都未必在这件事上,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。
挂断了电话,陆羽呆呆的坐在书房,久久不能得到内心的平静。他记得彪子与王龙,那是两个,很棒、很棒的小伙子。可他们的死,竟然连半点浪花都未曾掀起,就那么稀里糊涂的,没了。
陆羽默默的抽出支烟,点燃后吐出了口烟雾。良久后,他自嘲的苦涩一笑,呢喃了句:“有异能·····又能如何呢?········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啊········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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