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了。”这种无聊的话,汪晚凝不想回,反骨一时上来了,说了句,“没回来。”这句话含着怨,陆峙岳也不恼,任谁被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了也会心有怨恨。他想起来手下和他说的,南贺改口了。他去了刑室,南贺被吊在那里,看到他进来已经无力挣扎了。“把你的话再说一遍。”南贺咳嗽一声,一张嘴就是一股血,他一字一顿,几个字就把事情解释了一遍,一说话就扯到伤口,浑身疼,沁出的冷汗又把伤口淹了一遍,一时间他痛不欲生。陆峙岳不顾地上的血水,一步步靠近他,眸色渐渐加深。“陆总,我知错了。”南贺嘴唇嗫嚅了两下。“错哪儿了。”“我、我不应该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人。”刀光在眼前一闪而过,南贺眼睛猛地睁大,一瞬间挣扎了起来。“我不该碰汪晚凝。”陆峙岳摸着刀锋,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。南贺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。“陆总求你……我只是想通过联姻拯救南家,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有不该有的心思了。”陆峙岳用手指抹了下刀尖:“知道错了就好。”利刃一闪,深深地刺进血肉里,南贺一瞬间痛到失声。“知道错了就改,知道吗?”匕首在肉里旋转,陆峙岳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欺负,眼神如看死物。“求、求……”南贺五官皱在一起,说不出话来。利刃拔出,带起一线血珠。“想死吗?”“不想!不想!”南贺还没松口气,手指传来火辣辣的疼。他缓慢低头,看着自己的手,有一根手指被整齐地划开,血肉模糊。血渐渐汇聚在脚底。“啊!!”陆峙岳仍开匕首,拿过丝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血迹。“不想死就乖乖听话。”背后南贺低垂着头,口涎倾泻而下。他根本没给南贺选择的机会,S城的霸主,向来是说一不二的。同样的,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汪晚凝离开?夜凉如水,汪晚凝进来也没有打开灯,似乎并不准备和他同处一个空间。陆峙岳扯开唇,扬起个笑,这个笑在一半亮一半暗的脸上格外阴沉。“我们聊聊。”生硬的语气让汪晚凝瞬间没了交谈的心思。“我不想聊。我累了,上楼了。”“等一下。”陆峙岳抓住了她的手腕。“你想说什么。”汪晚凝深吸一口气,看陆峙岳,她心中只有钝痛。“对不起。”十分诚恳。越是身处高位,越是难低下高贵的头颅,陆峙岳鲜少说这种话,汪晚凝心一跳。她转过来看着他。“调查清楚了?”“调查清楚了,是我错了,我不应该……”“陆峙岳,你不会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把一切都抹去吧。”不顾陆峙岳有些冰冷的脸色,汪晚凝自顾自说下去,“我看到你时心中一喜,我想的是你能把我救出来,你想的是什么呢?”“是觉得我很早就和南贺好上了,还是想着我瞒了你很多事?”她步步紧逼。陆峙岳沉默了。他看到那副场景,确实是有些失控。“可是你不是应该相信我吗?不是应该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吗?你平时的那些反应,上恋综的那些表演,不都挺会的吗?怎么一到真有事了反而绷不住了?”陆峙岳掐住了雪白的两腮,这张嘴说出的话实在气人。“你还不让人说唔……”两唇相接,堵住了未尽之言。一个想着温存,另一个却不乐意,唇齿化作战场,汪晚凝激烈的反抗,偏不让他如愿。陆峙岳沉默的压住她所有的攻势,在她往后倒在沙发上时,将手垫在了她的脑后。“你放开……”汪晚凝去推他,反被他用肩顶了回来,从一开始单纯的堵住到现在越来越激烈,汪晚凝舌尖都在颤。她一狠心,咬了下去。“嘶。”陆峙岳拇指抹了下唇,指腹赫然出现一抹血迹。汪晚凝犹嫌不够,在他面前呸了下,陆峙岳脸色霎时间就沉了下来。“怎么,你想怎样?”汪晚凝握紧颤抖的指尖,梗着脖子故作无畏。“还不能让人说吗?从一开始到现在,我在你面前像裸奔!是不是第一天我的资料就摆在你的办公桌上了?我求着你给我多一些信任,告诉我一些你的事情,我原以为你是心有顾虑,原来就是这个性子,天生多疑!”在陆峙岳的脸色变得更差之前,汪晚凝赶紧说完:“在一起这么久了,这件事还是没有解决。我累了,我们性格不合适,分手吧。”房子顿时死一般的静。陆峙岳淹没在黑暗里,汪晚凝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。良久,他抬手,汪晚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,闭上了眼睛。“我有这么吓人吗?”声音透着无奈,“害怕还说这些气我的话。”汪晚凝抿唇看向别处。跟陆峙岳比,她确实弱势,只要陆峙岳想,一根手指就能捻死她。她也在赌,赌他对她的感情会不会胜过面子和尊严。如果失败了……呵。但是这番话她必须要说,即使过程很痛苦。她知道,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,永远是一颗炸弹,不知何时就再次把两人烧得面目全非、身心俱疲。汪晚凝承认,她对陆峙岳还是念念不忘,毕竟是第一个男人,感情怎么样都特殊些。“分手,不行。”陆峙岳下了宣判。“想都不要想。”“我们不合适,别耗着我了。”“再给我一次机会,行吗?”汪晚凝手臂被抓住,那轻松圈住她的大手透着陆峙岳身体的温度和并不平静的心跳。她忽然有些累了,想着,她到底给过陆峙岳几次机会了呢?好像一直在重复这一过程。也许她就应该什么都不说,果断地提出分手。她恨她藕断丝连,明知这段感情已经看不到未来,还任由自己被小心思操控,故意留在他的身边。如果真的倦了,她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回到她和陆峙岳的“家”,怎么会告诉他她的心结。她站在这里,就是给他机会。不爱了,她自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。陆峙岳的幽深的眼睛诚挚清澈可见。但心已经被折磨的有些累了,她还要赌上她的青春,和高不可攀的陆总继续拉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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